《金玉其外》

CP：德哈

Harry Potter一个人在客厅等待，他从下午等到晚上，期间他的手机只亮起过一次，他去查看消息，发现是运营商的推送广告。面试进行得严谨且快速，他拿到的排位号让他在十一点左右结束了所有流程，Harry在下午两点回到公寓，他换掉借来的西装，盘腿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

Hermione以前参加过训练营的面试，她告诉他，如果你会被录取，当晚你就会接到电话。他们会在电话里试探性地询问你，希望自己的导师是哪一位——如果你接到这样的电话，那么你就可以收拾行李，准备去训练营报道了。Harry很希望自己能接到电话，这也是他为之惶恐等待的原因——Malfoy应该是再次出去忙他的生意，公寓里没有人，其实他可以立刻搬回隔壁，但Harry姑且觉得，不打招呼不告而别不太好。他把Malfoy客厅桌上的杂志看了个遍，古董钟的指针从下午四点转到六点，又转到八点，最后转到十点——他的手机都没有再响起哪怕一次，没有训练营会在十点以后给面试者打电话，结果显而易见。

他落选了。

Harry Potter没有感到很惊讶，但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沮丧。他知道——他知道一定是因为今天他在某个问题上犹豫了一下，他不该犹豫的，犹豫打乱了他的叙事节奏，也给了面试官不好的印象，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顺着讲下去，总之他就不该犹豫！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在某个关键性问题上犹豫了一会才作答，所以他落选了，这很正常，来面试的、比他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他在排队的时候看见了他前面那个人的履历，各种国际活动的经历和记录像是一块块奖章挂在她的胸口，使她的微笑都自信得像是什么宣传册封面。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是他表现得不够好，他本可以更好的，但他没有。

Malfoy还是没有回来，Harry不想等他了，不告而别也无所谓——谁会怪罪一个心情不好的面试失败者呢？他刚想起身离开，就看见茶几下的玻璃柜里，赫然放着几罐廉价的德国啤酒。Harry无法想象他的邻居喝啤酒的样子，也许这只是外卖餐厅送的——这类玩意Malfoy不需要，而他此刻实在是非常需要，他拉开柜门，把那几罐啤酒掏出来。他拉开易拉环扣，快速地咕咚咕咚灌了一瓶下肚。冰冷的麦芽味液体顺着喉管，冲淡了他的暴躁，Harry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管他呢，一个面试失败的男生喝点酒再正常不过，半小时后，说不定他就能把这些糟心事全部忘记。

于是当Malfoy用钥匙转开自家房门时，看见的就是坐在地板上的Harry Potter，他的邻居身边放着好几个空的啤酒罐，公寓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Malfoy本该在八点左右就回来，但他被一个客户缠住了，这位客户盛情邀请他去一个俱乐部坐坐，还为他介绍了非常多俱乐部里可爱的姑娘。为了他们未来在生意上的合作，Malfoy耐着性子待了一小时，心不在焉地听着对面人的夸夸其谈。女孩们冲他抛媚眼，换在之前，他一定有兴趣暧昧应付一下，但此刻他只想回去，看看他的睡眠魔法是不是早已逃跑。九点半时，他实在忍受不住，胡诌了一个理由离开了俱乐部。他没有想到Harry还在他的公寓——他不仅在，他还在他家的客厅里喝了个酩酊大醉，Harry Potter趴在地上，满脸通红，怀里抱着一个空了的啤酒罐。

Malfoy根本不记得，自己家里还有啤酒这种东西，多半是什么餐厅送的——他根本不记得，也懒得去记。他快速打开排气和窗户，将客厅里自己的邻居扶起来。“Potter。”他带着一天商谈的疲劳，一头雾水，“老天，你在干嘛？你怎么在喝酒，你的面试如何？”

“去他妈的面试。”黑发的邻居大着舌头说，“去他妈的。”

Malfoy被逗乐了，为了这份乐子，他甚至可以原谅他的邻居把他的公寓搞得满是廉价啤酒味。Harry喝醉以后变得多话，不用他询问，Harry就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起来。

“无所谓，不过是回去打工，今年没通过，我可以明年继续申请……”

Malfoy把啤酒罐扔进垃圾桶，除了HarryPotter怀里那个，Harry抱着那个罐子，就像抱什么珍宝，他实在是夺不过来。“为什么不去上大学？”Draco Malfoy顺嘴问，“你看起来聪明得很，随便申请个大学不是难事。”

“出了些问题，我和他们决裂了，他们……他们才不会给我钱让我上大学。”Harry冒着热气，他的脑门贴在地板上，“我休了一年学，履历不好看，我得靠自己，也不想告诉Sirius……我不能再用他的钱……”

“他们？谁？”Malfoy皱了皱眉头。他从不了解他邻居的过去，从醉鬼支离破碎的表述，那听起来并不是一段愉快的故事。

“我姨妈他们。他们早就受够了我……这很正常，谁会愿意接手一个没爹没娘的烫手山芋……我和他们大吵一架，我出来自己过，就这样……”

Draco Malfoy沉默了一阵，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他喝醉的邻居有一段让人难受的过去，他不知道对方的父母是出了什么事，但一定不会太好，他甚至不需要询问。此刻也许他该安慰他，就像一个朋友似的，张开双臂，给Harry一个温暖的拥抱，但他不太擅长这么做，他是Draco Malfoy，从小到大他顺风顺水，有一群跟班和做任何事的底气，他从没安慰过别人。Malfoy只能一言不发。他小心、又笨拙地拉扯Harry Potter怀里那个啤酒罐，企图把它丢掉，但醉酒之人力气颇大，他没能成功，他哭笑不得。

“你该睡觉了，Potter。”他试着严厉地对他说，“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不。”Harry眯着眼睛看他，满是醉意的祖母绿眼睛里都是反抗，“我不需要睡觉。”

“我需要。”Malfoy不由分说，把他往卧室里拖，他甚至不介意他的邻居还抱着那个啤酒罐，他把他拖到床上，把他按在枕头上，试图给他盖上被子——Harry Potter拼命反抗，为了压住醉鬼，Draco Malfoy甚至顾不得自己没有换衣服——他穿着修身的金丝绒西装，隔着一层被子，骑在Harry Potter的身上。他大力又快速地——一把摘掉他邻居的眼镜，把他的双手往被子里面塞。他们靠得太近，Malfoy看着他邻居的眼睛，祖母绿的瞳孔，像温润稀世的宝石，蕴着醉酒后的水汽。他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他邻居的眼睛，没有隔着讨厌的玻璃镜片。他记得今天晚上，俱乐部有个女孩也是绿眼睛，但没有绿得那么纯粹，也没有那么好看——所以他早就忘记了那个女孩的长相。Harry Potter的眼睛让他想起丝绒盒里的艺术品，这是维纳斯的颜色，爱与美的女神，柔和又浓艳。

“睡觉。”他再次低声命令。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脑袋低得过分，那么低，前额的金发都快落到Harry Potter的脸上。对方的手还被他按在被子下——他凝视着他，几乎忘了时间。半晌后他意识到Harry已经恢复安静——他睡着了，酒劲和疲惫让男孩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臂软软地垂下来。

Draco Malfoy松开手，他在床边坐了一会，直到确认Harry真的睡着了。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客厅，准备洗澡后也去睡觉。他注意到沙发上有些什么，Draco Malfoy走过去。沙发上铺满了Harry Potter来不及整理的面试资料，他顺手拿起其中一张看了看，那是一份训练营项目的介绍。

他随意翻阅着，看见了上面的优惠条款，免费住宿，奖学金，生活费等等。他将这份铜版纸资料翻了个面，瞟了一眼底端的赞助商公司名。

Draco Malfoy沉默了一会，他将沙发上的资料整理成一叠，帮着放进了他邻居的文件夹。

TBC

新年快乐~！8012年我就在被HP锁头中度过了，谁能想到跨年夜我还在日更德哈呢！可能因为德哈实在太毒太萌了（x

祝德哈女孩们天天开心~！爱你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