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幻想之爱(13,ABO)

ABO设定,太宰治X中原中也,连载。

日更。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应该是还有两章就能完结。《幻想之爱》的本里想看什么样的番外可以评论一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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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之爱》

CP太宰治X中原中也



13

 

伊野尾躺在床上,闭着双眼,旁边只有一个看护。医院很寂静,中原中也放轻脚步,一点点声音都在空阔的走廊里被无限扩大。他原本以为他能看见伊野尾英树,但实际上病房里空无一人,他走到病床边,看见伊野尾戴着呼吸器,白雾时隐时现。

她儿子呢?他试着很自然地询问。

家里一团乱,少爷早就回去处理事物了。看护回答了他。您是?

他看着病床上的伊野尾,她已经失去了平时意气风发又趾高气扬的样子,她不再是呼风唤雨的大家家主,也不是人人敬仰与畏惧的强人,现在的她褪去了华丽的外壳,头发散落,露出了藏在一层乌黑背后的白发,脸色憔悴,像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这个岁数的苍老中年人。中原中也在这一刻觉得很感慨,身外之物散尽后,所有的一切都呈现了它原本的样子。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现在的伊野尾家已是众矢之的,伊野尾英树难当大任,眼看着偌大的家产落在无能而软弱的Alpha手中,谁又不眼红着,想来分一杯羹呢?

没事,我就是来探望下病人。他说。

这场闹剧始于他,也终于他。当他站在病床边,看着已经没有意识了的伊野尾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痛恨过这个女人,如果有更好的方式,他也同样不希望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态势。但她杀了人,在她亲手给丈夫注射下毒剂时,她应该想过最后迎接她的不会是好的结果。没有什么事件的真相会被永远隐藏下去,披露凶手只是时间问题,如果说所有的一切都有因果轮回与报应的话,伊野尾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恶报,她会在这里躺一辈子,而她处心积虑想要保存与扩大的家产,将会全都取决于她的儿子是否有足够的运气和能力。

我先走了。他站起身。

您是……?看护起身,我一会可以和少爷通报一声。

不用了。他走出病房。我就是来随便看看。

 

一切都已经结束。他坐在车里,觉得这一个月宛若一场大梦,明明只有那么几天,但他经历的突发事件已经比什么时候都多,他望向窗外,难得的是个阴天,有小孩在街上奔跑,踩起地上的小水洼,水珠和欢笑声一起四散。司机在开车,他坐在副驾驶座,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和上个礼拜不一样,发情期的昏沉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连着太宰治突然的临时标记也在渐渐褪去。他身上太宰治的味道已经逐渐淡化不见,初标记的那几天,就连嗅觉不甚灵敏的Beta都能嗅到那股清新的草木味道,好像在宣布所有权一样,欺骗着所有见到他的人的五官。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个咬痕在慢慢愈合,之前流过血的部位结痂、脱落,很快这个伤口会痊愈,最后一点属于Alpha的信息素消退,太宰治的痕迹将从他身上彻底消失。

他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舍,他竟然会觉得不舍,连他自己也感到好笑与奇怪。他和太宰治的交易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结束,他们各怀目的而联合在一起,他是为了摆脱伊野尾的要挟与控制,而太宰治目的不明,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完成,只要太宰治的目的也完成,他们就能说着合作愉快,然后一拍两散。

他想着太宰治究竟要什么,但他没有答案,离那天订婚宴已经过去了三天,太宰治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让他疑惑不解。今天来看伊野尾是他一个人,既然目的达到,他也没有必要再和太宰治将情侣演下去,出门前他遇到了太宰治那位工作忙碌、偶尔才回来一趟的二哥,两人在门口礼貌地打招呼。对方问他去哪里,他说探望一名病人,对面回答啊那让我弟弟陪你去吧,他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麻烦了。

怎么能说麻烦呢。二哥笑得和善。以后都是一家人。

他在门口一愣,心里觉得愧疚与难过,他确实在欺骗他们,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从红叶到隔壁的邻居,他欺骗了那么多对他没有防心的人。或许太宰治无所谓,但他却从骨子里觉得良心不安,他匆匆地道别,然后尽力保持着自然地上车离开,心神不宁。

他想今天回去和太宰治好好谈一谈。

Alpha该告诉自己他想要的东西了。中原中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在这整件事中,太宰治帮他的忙已经够多,他配合了自己达成这场完美的演出,帮他打听到伊野尾的各种旧事,虽然最后出了点差错,但太宰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尽心尽责又称职的演员。中原中也已经开好了支票,数额很大,而太宰治的帮助确实值这个数,他想着对方提出的条件,只要他能做到,作为回报,他都会尽力去做到,如果太宰治暂时提不出条件,那他就给出支票。劳有所获,仁至义尽,各自相安。

司机帮他开车门,他下车,他想着怎么和太宰治开口。正在思考的时候恰好看到太宰治站在门口,他停步,看向他。

不聊聊吗。他说。

太宰治一点都不惊讶,他走向他,示意司机回去休息。太宰治在他诧异的目光里自顾自坐进驾驶座,他问怎么了,太宰治耸了耸肩,说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他们已经五年没有回到过这里。

拐进某个路口的时候他就知道太宰治要带他去哪里,最后果然是他们曾经就读过的学校。这里承载了他太多不好的回忆,也保留了他最无忧无虑与青涩的时期。车停在某个拐角,他们都下车,门卫没有太多阻拦,问了两句以后也就放行。中原中也再次踏上这片地方,这里既陌生又熟悉,五年了,学校的构造与某些建筑早就发生了变化,墙壁被重新刷漆,操场被整片翻新,生锈的杠杆也改头换面,唯一不变的是露天走廊里环绕着柱子生长的藤蔓,弯曲延伸,叶片翠绿,似乎点亮了整个阴天。

空气也是熟悉的,带着草木与这个年纪的人才会有的躁动与热情。他们沿着曾经读过的教学楼往上走,今天是一个休息日,教学楼空无一人。他还记得以前他们坐过的教室,于是径直走上了那层楼,他推开门,看到教室的时候他有些欣喜,阔别许久的地方没怎么变,就连窗外的树都是同一棵。

聊。他找到了自己以前的座位,冲太宰治抬了抬下巴。

太宰治坐在他背后,他们一直都靠窗坐,中原中也在这张幸运地没有被学校更换的桌子上找到了自己刻的小抄,他转头看太宰治的桌子,上面一片空白,他想起他的邻居从来都不好好听课,自然也没有什么必要在考试前打小抄,太宰治趴下,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在课堂上睡觉一般。其实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们看起来也都显得年轻,中原中也觉得如果现在他们再次换上制服,依旧能够自然地坐在这里,回忆都接踵而至,让他有些恍惚。

你现在可以提你想要的条件了。他说。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他趴在桌上,好像真的睡着了一般。他坐的椅子上有学生忘记带走了一份试卷,他想拿起来拍打太宰治的头,已经抬手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在这时太宰治抬了脑袋,于是他的手正好握着卷起来的试卷,半悬在空中。

他尴尬地放下。

如果我说其实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你会相信吗?太宰治看他。

当然不信,他说。太宰治什么都不需要,陪他费心费力地奔波一个月,这样的回答他从不相信。但现在太宰治好像又在说真的,他注视着他。他仔细观察着太宰治的瞳孔,他们离得那么近,只有前后桌的距离,他还摇着前排的椅子往后倾,像是一对暧昧的放课后情侣。太宰治没有移开视线,他就一直望着这双鸢色的瞳孔,像水波一样荡漾涟漪。他向来是觉得太宰治的眼睛像不见底的潭水的,但此刻他又觉得他能看出点被刻意藏住的东西,那点情绪深深浅浅,好像要露出什么,又好像遮掩什么,他能感受到太宰治没有说真话,但他又确实,从开始就找不出真正的答案。

其实原本是想提点要求的,但现在觉得算了。太宰治笑了。

我能办到的都会答应你。他急促地说。

我要把戒指还给你吗?太宰治突然问。

他一愣,然后猛然想起他们还戴着这一对戒指。演戏已经结束,订婚本身就是虚假,戒指只是为了让一切更加生动可信。从伊野尾倒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需要佩戴戒指了,但他这才发现他还戴着,指节上的银白色闪着天光,皮肤与骨骼都适应了它的存在,金属带着体温的温暖。他看见太宰治也还戴着那个戒指,Alpha的手长得漂亮,于是素来很称一切饰物,那是为他定做的,就熨帖地闪烁在他指上。

随便你,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就卖掉……中原中也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难受,他不受控制地低头,不知道这股难受从何而来,但它却确实存在,也许藏在他身体里的某个隐蔽角落,像被针扎了一下,隐晦而又一瞬而过。当然留个纪念也可以。他补充。

他不知道太宰治会怎么回答,他想着那个戒指还挺值钱,有名的老工匠手工制作,可惜内壁刻上了名字,也许不能单独转手卖个好价钱,只能熔了,哦还有上面的钻石,太宰治卖了它,至少可以花一个月。中原中也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他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太宰治久久没有回答,于是他终于抬起头,太宰治别过头看向了窗外,翠绿的枝条沿着窗伸进来,水珠滴在窗台上,与五年前一模一样。

那就留个纪念吧。太宰治轻声说。

他看不见太宰治的表情,只能看见玻璃窗外摇曳的树枝。他也庆幸太宰治看不到他的表情,针好像在一直扎他,一下两下。

为什么?他心下茫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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