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鹅》

CP法英

（自己开写以后发现越写越长的脑洞 跪着把它也要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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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接近这位可怜的私生子，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吸血鬼缓缓地说。

“你知道……我是一个很容易厌倦的人，这让我忍不住去寻求更新鲜更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一个见不得光的、漂亮的、遭人厌恶的、以及也许是被人囚禁的私生子……哦对，我对柯克兰家族并没有什么偏见，在我看来，那只是一个腐朽的摇摇欲坠的世家罢了，几百年来这个世家必定以严密又守旧的方式将财富授予一代又一代正统而高贵的子孙，而现在有人即将打破这个规矩，而他们偏偏只能用遮掩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不能杀掉那个男孩吗？”我忍不住插嘴。

“哦孩子，明显他们不能。”吸血鬼玩味地笑了，“柯克兰伯爵病危之时亲自把这个孩子找了出来，并且带回了家，他一生未婚，去世时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他死前在几乎所有人的见证下宣布了这位男孩是他的继承人。家族也无法否决那个男孩的血统，他长了一双与柯克兰伯爵几乎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近乎全城的名门望族都知道这位不体面的继承人的存在，如果他无端暴毙，而死因一目了然，那损害的只会是柯克兰家族的名声，你说对吗？”

“所以他们只能另想办法，也许是未来把他当做傀儡，也许是一生都不能踏足外世——但只要这个继承人能被他们控制，并且活着，家族的权力与财富就依旧被牢牢掌握在长老们的手里。”

“所以我就想……如果那些长老们被自己囚禁的一个玩偶所打败，那么他们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吸血鬼要进入一座宅邸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他们想。我挑了一个夜色朦胧的晚上，万籁俱寂，柯克兰家族的成员们绝对不会想到，有人已经踏足了他们关押金丝雀的囚牢。那个阁楼的入口有些难找，所以我选择直接从窗子进去，我掰开窗锁，拉开绒布的窗帘，然后稳稳地落在地板上。”

“他果然在里面，他敏感地就像一只雏鸟，看见我的那一刻他飞速地从枕下抽出一柄小刀。他比远看更漂亮，翠绿的眸子反射着月光，里面透着决然与困兽般绝望的神色。我站在那里没动，只是看着他。”

“‘你是谁？’他冷冷地说，把那把小刀举了起来，‘他们要你来杀我？’”

“我更想帮助他了，瞧瞧道貌岸然的世家把这个可怜的孩子逼成了什么样子。我用最诚挚的语言向他说明了我没有恶意，我想要帮助你，我说，你想一辈子被关在这样的阁楼里吗？”

“他凝视着我，眼睛泛着光，带着倔强与天生高傲的不屑。”

“我告诉他，我可以帮助你，我也有能力帮助你。他的戒备心太强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下他手中的刀。那个阁楼真的非常狭隘与陈旧，我都能闻到衣橱的木头腐烂的味道，这个男孩在这里生活多久了？他每天是带着怎样憎恨与不甘的心情活着的？”

“我缓缓走向他，向他展示了我红色的眼睛，特属于吸血鬼的，我想他一定认得，好多堕落的血族喜欢在贫民窟里找自己的猎物，那里的人愿意为了一块面包献出自己的脖颈，他一定经历过困苦，他也一定见过这些带着腥味的交易。他果然认得，他看着我，深吸一口气。”

“‘看见了吗？’我说，‘我不是人类，但我有着你可以利用的力量。你是愿意在这个破地方被人操纵着过完人偶般的一生，还是要与恶魔做交易，报复他们所有人？’”

“他愣住了，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愕然，我在想我是不是把他吓到了，但我下一秒又觉得不可能，他的瞳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那类宁可死去，也不愿意失去尊严像蝼蚁一样活着的人，你可以践踏他折磨他，但你永远抹不掉他看向你时眼底赤裸的嘲笑与讽意。他一定会同意的，我已经得出了结论。我走到他面前，他的刀子还握在手里，银色的刀锋带着锈迹。我拿开他手上的刀，他的手非常美丽，修长的，苍白的，带着少年还未长成的青涩与美好。”

“我吻了他的指尖。”

“‘我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我轻声说，‘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就请你在明天午夜，对着夜空打开这扇窗吧。’”

“那么……”我询问。

“哦他当然答应了，复仇的火焰早就在他周身燃烧，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想惩罚这座宅邸里生活的每一个人。如果可以让那些囚禁他的人痛苦，他一定会表现得比谁都残忍与利落，而我就欣赏他这一点。午夜的时候我站在那个鸭嘴的阳台上，看见那层红色的绒布窗帘缓缓打开，如我预料地那样，我看着那扇窗，它像是开启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亚瑟·柯克兰，也会向我演出一幕最有趣的戏剧。”

“我正要过去，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分辨那是什么声音，我就能看到那间小小的阁楼的门被猛地打开，然后一个年迈的老人走了进去，我认得他，亚瑟·柯克兰名义上的大伯父，他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那绿眼睛的可爱男孩，我屏气凝神。亚瑟·柯克兰一定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大伯父会突然进入这间肮脏的阁楼，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环视了四周，然后将目光锁在洞开的窗户上，就在我的注视下，他狠狠地甩了自己的侄子一个耳光，近乎暴戾的力度，然后他笑着问他：”

“‘谁允许你把窗帘与窗户都打开的？’”

“回答他的是我可爱男孩的沉默，带着充满冷意与憎恨的目光。”

“这位老人与他对视良久，然后气哼哼地甩门走了，他一定只是来找茬的。他的耳光下手非常重，几乎将男孩掀翻在地，如果我是亚瑟·柯克兰，我不能保证我能忍住不还手，但他却忍住了，也许这样的事情已经在我没有注视到的时候发生了太多太多次。我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阁楼，我看向亚瑟·柯克兰，他的左脸颊红了一片，但他的翠绿瞳孔依旧是明亮的，红肿与指甲的刮痕并不能让他的美丽减弱一星半点。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就这样暴虐地施与一个未成年的男孩。我蹲下身，感到非常愤慨，带着目睹美丽被破坏的怒气，‘他们怎么敢打你！’我说，‘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你！’”

“亚瑟·柯克兰没有说话，他只是蹲下身，捡起刚才争执中掉落的一颗袖扣。我静静地看着他，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用语言表达我爱惜美好事物的心情，他突然笑出了声，我吓了一跳。”

“‘亚瑟？’我轻声喊他，也许喊他名字过分亲昵了，但我很喜欢这样。我看着他，他凝视着那枚袖扣，非常精致的金属制品，上面有着柯克兰家族的家徽。”

“‘我要杀了他们。’他说。”

“‘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楚。”

“他看向我，我看见了他的美丽，他的骄傲，他的狠绝与野心，我看见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愤怒，我看见了他一分为二的纯净与不洁，但最后这些都合在一起，我看见的是他眼底纯粹的翠绿。”

“‘请你帮助我，波诺弗瓦先生。’他，亚瑟·柯克兰，我的美丽男孩，他站起身，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要杀了他们。’”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