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Kill Me(短篇已完结)

预警:轰双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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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Me》

CP轰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说。

这可能是绿谷出久见过的、属于轰焦冻的最混乱与痛苦的时刻,红白发相间的男生浑身湿透,浴室的淋浴喷头还开着,冷水劈头盖脸地泼在他脸上。绿谷出久已经来不及脱掉鞋袜,他飞速踩着水走进去——连下水开关都没有打开,积水几乎漫到脚踝,轰焦冻就这样蹲在冷水里,缩在浴室的角落。

绿谷出久已经来不及询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开灯、关掉淋浴系统,然后冲到轰焦冻身边。他想把他拉出去,但轰焦冻像一块顽石,一动不动,他的额发湿漉漉地盖在额头,几乎遮住他的眼睛。他无法想象对方一个人在冬天的晚上、在全是冷水的浴室里呆了多久,他只能蹲下身。他靠近他,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他的,尽力安抚他。

听话。绿谷出久说。站起来,和我出去。

轰焦冻看着他,眼神空洞,晦暗不明。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轰焦冻的样子,对方穿着黑色的大衣,高挑挺拔,围着一条藏青色的围巾,站在阳光里,好像连灰尘靠近他都变得柔软。轰焦冻捡起他落下的课本,叫住他,喊他的名字。

你落下东西了。他说。

男生的目光是温和的,平静,像月光下的海。带着些笑意的时候更是温柔,一时春风骀荡,连阳光的温度都高了几分。轰焦冻把笔记本递给他,而他的目光却无法凝固在笔记本上,绿谷出久怔怔地看着对方围巾下露出的那点白色皮肤,颈部的线条,漂亮得像是一幅画。

轰焦冻可能是他见过最绅士的人,他从来这么觉得,初遇太美好,与他度过的每分每秒都值得纪念。轰焦冻帮他整理书架,他们在图书馆闭馆后,一起被关在二号图书室。三楼的窗户没被锁上,夜风吹得窗帘飘荡,米黄色的桌子被拼接起来,构造了一张简易的床。轰焦冻把大衣脱下来,说你睡吧,他摇头,说干脆都一起熬一晚吧。

一点都不吓人,也许是因为有人陪伴,他靠着轰焦冻的肩膀,新到的书本散发着油墨的味道。对方把围巾整个套在他的脖子上,当他不停摆手拒绝的时候,轰焦冻靠近他,在黑暗中,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再直白不过,明明该掩藏,却顺理成章。

所以当听到传言的时候,他根本无法相信。丽日把他拉到角落里,说我从入学以来,就听说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轰焦冻好像是一个很孤僻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绿谷出久打断她。

他只是不擅长与人相处,有时会显得比较笨拙,但他……但他非常好,他很温柔。

你见过他打架吗?丽日看着他,忧心忡忡:

你见过他一打多,面无表情,和平时的样貌判若两人——还把别人打得半死的样子吗?

 

我不能再靠近你了。轰焦冻说。地板上都是浴室带出来的水渍,绵延出长长的一条。

我并不害怕。绿谷出久用毯子包裹住他。你就是你。

你不明白。他的声音是低的,整个房间寂静无声。他有些颤抖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明白,占有欲到达极致,就会变成……魔鬼一样的东西,我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不会的。他的双手触碰着他的脸,靠近他,让他感受自己的温度。

你是轰焦冻。他重复,并加重了这句话,只要你是轰焦冻,就没关系。

 

他见过轰焦冻另外的样子。

一开始他并不确定,直到轰焦冻把他按在墙上。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看到不再温柔的对方,周围横七竖八的都是被打倒的小混混,轰焦冻的额发上也沾满了血,粘稠的红色从他的额头淌下来,顺着太阳穴,蜿蜒出红色的一条。

那是他们确认关系的第二天,从图书馆出来却遇到了勒索的社会败类,争执中绿谷出久替轰焦冻挨了一棍,重击之下他当即跪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雪花点。

在满耳的嗡声与痛楚中,绿谷出久艰难地抬头,下意识寻找他保护的对象。但他看见的轰焦冻——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从头到尾他都震惊到几乎忘记呼吸。轰焦冻捡起地上小混混脱手的蝴蝶刀,动作熟练地割破对方的皮肤,血珠从裂口渗出来,满目都是红,触目惊心。丽日说的话或许是对的,那双熟悉的眼里再也没有平常酿着的平静与醉人温柔。轰焦冻受了伤,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活动着关节,藏青色的围巾早在打斗中散开,上面是没凝固的斑斑血迹。

他靠近他,蹲下身看他,然后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拽起来,按在墙上。

血让他显得更加危险,轰焦冻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不该有的笑意。他看着那张脸,看着不再熟悉的轰焦冻对他弯着嘴角。他的后脑勺被凹凸不平的墙壁磨得生疼,于是下意识地挣扎,陌生的轰焦冻把手垫到他的脑后——那是一双沾满他人的血的手,手背全是摩擦的伤口,在惊恐与担忧中他继续试图做些什么,直到轰焦冻用力地吻他。

他把他的嘴角咬破。充满情欲的吻不断向下,在雪白的脖颈上留下青紫的咬痕。

他疼得快要叫出声,直到他的皮带被抽掉,绿谷出久才确切地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太陌生了,眼神到行为都是陌生的,连称呼也是,不是平常简单又礼貌的绿谷,现在的轰焦冻轻声喊他出久,耳边是恶魔的低喃,每个字都像是塞壬的蛊惑。他惊恐地喊着轰同学,这是在外面,你要做什么,请等一下,但对方置若罔闻。他可以反抗,但他却无法做到,那双幽深的眸子正看着他,轰焦冻受伤的左手还垫在他的脑后,他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打到对方那张好看的脸。

但他做不到,他无法下手。

他闭上眼睛,放弃反抗,直到他发现对方半天没有动静。绿谷出久睁开眼,看见轰焦冻蹲在地上颤抖,他蹲下身,连忙握紧他的手,小混混们还在因痛苦而呻吟。眼前的轰焦冻已经变回了他最熟悉的那个,红白发的男生迷茫又悲伤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绿谷,扯开的领口下、裸露的皮肤上都是他咬出来的青紫。他半天才问出一句,我刚做了什么?

绿谷出久怔怔地望着他。

我有没有伤害到你?轰焦冻急促地说,一边抱紧他,手指颤抖,眼眶发红。

 

可以做到的,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他拍着他的背,那些湿意与寒意就隔着衣料,传到他身上。很冷,但他依旧抱紧了轰焦冻。

水珠滴在毛毯上,晕出小小的深色的圈。他把怀抱圈得更紧些,并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绿谷出久从口袋里拿出日程记录本,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标记。

你看。绿谷出久指着绿圈,你已经连着去了两个月的治疗了,这两个月里,他只出现了三次,你在慢慢变好,事情从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轰焦冻只是摇头。他不停摇头,神情痛苦。

你不明白……每一次他出现的时候,你离危险有多近——你无法想象这是多危险的事情,我每一秒都在怕,你知道吗,我不敢睡觉,因为我怕我一醒来,我就没法掌控我的身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假设他想杀了你……

他不会杀我。绿谷出久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他不会杀我。

因为他就是你,是你的一部分,你喜欢我,你不会想杀我的。

他看着轰焦冻的脸,他的脸颊上还有没有愈合的刮伤,这是上次出现人格转换后留下的。他用指腹轻轻抚摸那道伤口,轰焦冻伸手把他的手指握紧,冰凉,却紧得让人觉生疼。

我喜欢你。轰焦冻说。

我知道。他回答。

我知道我是个怪物,从小到大我都在提醒自己,不要靠近任何人,因为魔鬼不知什么时候会跑出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我不靠近别人,我就永远不会伤害到他们。

你不是怪物。

我是。

他苦笑。

但我阻止不了,我不愿意睡觉,不愿意有过激的情绪,但我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醒来……双手沾满血,我平时伪装得越好,转换时就越暴戾。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一辈子都和你是陌生人,但我做不到,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做不到……即便我选择逃离,可是他不会,他会费尽办法逃出来,去来到你身边。他的爱会转变为对你的控制与伤害,他把情感放大一百倍,放大到极端……他会失控,会变成我也无法预料的东西。

轰同学。他抱紧了他。

看着我。他接着柔声说。

轰焦冻看着他,两只不同色的眸子在闪光。

这是绿谷出久至今见过的、最温柔也是最深刻的眼睛,他背后的秘密是那么的让人沉溺其中,他总有万种情意要诉诸却矛盾地无法开口,他总有压抑着的、如海般汹涌的情绪,他的情人在为他的安危彻夜痛苦,而痛苦从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他看着他的眼睛,传达着自己的心情。轰同学,相信我,不管是几次治疗,我都会陪你,我也不会怕你,你从来不是怪物。

你会离开我吗。他轻声问。

我不会。他回答。

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

轰焦冻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眸垂下,情绪也平静下来。深灰色和蓝色的瞳孔不再不安地闪烁,他抱紧了绿谷出久,力道大得像是在确认自己洞窟里永世珍藏的宝物。绿谷出久回抱他,感受着恋人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颈边,让人心安。

轰焦冻的浑身依旧是湿的,头发一缕一缕,T恤像是能拧出水来。绿谷的手都能感受到冰凉,这样下去会感冒。绿谷出久站起身,皱起眉头,神色担忧。

我去拿吹风机。他说,一边换上拖鞋,想走去洗手间。

出久。背后还坐在床沿的轰焦冻说。

我喜欢你。他说。

我也喜欢你。他回头微笑回应。

绿谷出久走到洗手间,拿了吹风机,紧接着寻找第二块干燥的浴巾,在手指碰到浴巾架时,他突然觉得,刚才的一切好像在某一刻的某一处有什么不对。

但他无心细想这些,天气太冷,吹干轰焦冻的头发才是最重要的,他拿着干浴巾,走出洗手间。

 

 

 

 

END

 

 

 

 

 

 

 

※ 

第二重人格是轰小时候被安德瓦进行压迫式对待以及家庭矛盾下,为逃避现实、减轻苦痛而诞生的类似自我防御机制的产物,第二重人格替小时候的轰焦冻承受了大部分的痛苦,承载的是性格的黑暗面以及极端面

其实从绿谷进浴室一开始,今天的就是黑轰,想表达的是第二重人格已经学会装作自己是主人格,结尾在称呼上说漏嘴了,但绿谷没发现。黑轰也爱绿谷,但黑轰比白轰偏激,占有欲也会更强些。

其实我觉得怎么样理解都可以的没有标准解释!啾咪么么哒!!!谢谢阅读这篇语无伦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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